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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3章 啟程去南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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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3章 啟程去南極

系統大集成是個考驗, 要讓人大集成也是個考驗。

像2008奧運開幕式的人工倒計時,那是以訓練有素聞名的軍隊訓練了好幾個月達成的結果。

安夏覺得這事其實也不是很著急,在她的印象裏, 烹飪機始終就只能做最簡單的菜,還要自己調半天,類似於一些精細的活, 比如挑掉蘿蔔的筋,比如把只吃嫩芽的菜掐頭……統統幹不了。

如果硬要開發,不是不行,但是占地面積大概會像早期的計算機那樣需要一間房。

正常家庭是不會花幾十甚至幾百萬買一個大房子, 就為了炒個菜。

連土豪也不會幹, 炒菜又沒法拿出去吹牛。

這種事情, 只需要媽媽,或者爸爸, 順便把孩子也拖出來,一家子搬個小板凳坐在一個盆和一個垃圾桶邊上就能完成了。

一邊擇菜,還能一邊讓孩子背個課文,說說今天在學校又幹了啥。

警方那邊的調查已經出結果了, 那個人應該會進去一陣子。

安夏聽說那個人公司的經營範圍看起來是做人工智能制藥,其實走的是另一條路。

紫金科技這邊是使用窮舉法來找出全新化合物,他們那裏是搜集大數據,替藥企搜集足夠多的活人數據後,數字化, 這樣下一次這個「數字人」還可以用於試驗其他的藥類,不用再給一次錢,企業也不用再擔負藥物可能對試藥者產生的傷害風險。

這個公司很早之前就成立了,做的是醫藥試劑, 跟各大醫院、藥廠關系都不錯,銷售網絡也很廣。

紫金科技帶起人工智能制藥的風之後,他們也跟著湊熱鬧,起了個人工智能助力藥企的名頭。

說久了,老板左思右想,覺得安夏一定早就想到了,且正在醞釀著搶他的生意。

其實,這個公司的業務範圍跟紫金科技一毛錢關系都沒有,看起來都是人工智能、制藥,其實完全是兩條路。

這家公司的理念還可以,與之合作藥企還是蠻多的,他們也有自己的渠道。

就利潤來說,也不低。

如果他們老板想不開,非得用竊密昏招,公司的日子應該可以過得很不錯。

“這麽好的企業,就這麽沒了,太可惜啦,這麽多數據……”安夏本來不想涉足臨床數據這一項,現在看到這家公司的利潤之後,忽然覺得,加入這項業務,也不是不行。

安夏讓陳嘉去問問那個公司現在的情況,老板進去了,員工情緒如何,有沒有人管事,目標是把那個公司買下來,公司要是買不下來,就把公司的數據買下來。

他們公司最大的價值就是此前收集的那些數據和銷售渠道了。

陳嘉去了一個上午回來,帶回了一個消息,現在的掌權者是他的妻子鄭雅。

“哦,能理解。”

“她想跟我們公司合作,想問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,跟她單獨談談。”

“啊?”

安夏現在不理解了,自己把她老公送進去,還利用「蔣幹盜書」之計,往他們公司的電腦裏反向輸入病毒,讓公司被工商稅務輪著抽打。

罰了不少錢,她不應該恨自己的嗎?

“說的客氣話吧。”雖然心裏恨得要死,表面上還是要裝一裝的。

陳嘉拿出一張名片,是鄭雅的。

“她很誠懇,問了許多關於我們公司合作可能性之後,才提出的這個想法,她說她們現在雖然有數據,但是藥企並沒有那麽強的算力,最終還是要給有真正人工智能實力的公司,她這邊就成了最便宜的原材料提供商,賣不出價,不如跟我們合作,把信息加工後再做為數據庫,藥企每次使用都要支付一次費用。”

安夏沈吟片刻,聽起來,不像是隨口應付的客氣話,是認真思考了變現可能性的。

“那就約個時間,請她來我們公司談吧。”

約談的時間到了,鄭雅和另一位三十出頭的女士一同過來。

鄭雅介紹道:“這位是辛月,是辛磊……就是我丈夫的妹妹,對生物領域有一定的研究。”

簡單的寒暄之後,安夏開門見山,問鄭雅為什麽會想到要跟自己合作,不怕被關在裏面的那位有意見。

鄭雅輕輕撩撥垂在臉側的長發,與辛月交換了一個笑容:“他?他能有什麽意見?現在是我,和她說了算。”

“哦?”安夏以其敏銳的八卦雷達,感受到仿佛哪裏不對勁。

但又不確定是不是。

“貴公司的股份,或者說管理權,現在是怎樣的?沒別的意思,我只想知道如果與貴公司簽了這份開發合同,在法律上是不是有效的。要是兩位沒有獲得授權的話……”

安夏沒有繼續往下說,她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確。

“安總請放心,絕對有效,辛月是我們公司的法人代表。”

安夏不動聲色:“哦,我以為辛磊才是老板。”

安夏還是十分懷疑,這倆一個是老婆一個是妹妹,古代要是株連九族的話,她倆都跑不了,她倆會真心跟她談生意,而不夾帶一點私人恩怨?

“安總很謹慎。”鄭雅笑了。

安夏回以微笑:“沒辦法,這麽多人都看著我呢。”

“我明白你的顧慮,如果不放心的話,可以由貴公司草擬合作的合同方案。”

“誰來主導擬定不是問題,反正都要一條一條過。”安夏看著鄭雅的眼睛,“重要的是以後的合作,一旦開始,就是要投入時間和精力,都希望能有一個好結果,而不是鬧得不堪,難以收場,還沒賺到錢。”

鄭雅又與辛月交換了一個眼神,辛月點點頭,鄭雅才慢慢開口:“安總不用對我和她戒備的,我們對辛磊,本來也沒什麽感情。”

辛磊本來是一個國營藥企的小員工,腦子靈活,一路混了上去。

鄭雅家裏有權有勢,她看中了辛磊的勤奮刻苦,以及長得還不錯。於是不顧家裏人的反對,就跟辛磊結婚了。

婚後,她才發現辛磊對走捷徑有著迷之熱愛,需要走的他走,沒必要走的,他還要走,感覺就是不走捷徑就是吃了大虧一樣。

鄭雅勸了半天都沒用,她覺得這個男人不中用了,想離,但是那時已經有了孩子,離婚涉及到財產分割、孩子撫養權以及等等的折騰。

公司的情況還有些覆雜,要是離婚,夫妻倆的股份就不算同一行動人,公司的控制權會落到另一個人的手裏。

“這個公司裏,我也投入了大量的心血,不想讓它落到別人手裏。”鄭雅說。

呃,你當著他妹妹的面說這個,真的好嗎?

安夏又望向辛月。

辛月看起來很文靜,頗有古代大家閨秀的氣質。

“這個法人,不是我想當的。”辛月輕輕的說,聲音也很柔軟。

“是我哥怕擔責任,讓我做的。”

辛磊開公司的時候,對辛月說:“公司裏的事你不用擔心,都由我來做。萬一遇到什麽需要後悔的事情,你就說你沒有授權給我,我無權做這個事,之前談的都不算。”

再加上那會兒辛月年輕不懂事,覺得當法人,不就是當老板嗎?

當老板,挺威風的,公司裏的事不用幹,哥哥還會給她錢。

後來還是鄭雅告訴她,法人,就是上法庭的人,公司出了任何問題,法人代表都得負責。哪怕事情不是她做的,她也要負連帶責任。

“這事是你……告訴她的?”安夏現在對她倆的關系越發迷惑。

鄭雅露出不屑的表情:“辛家也就她一個人還能正常交流,其他人,呵……”

“哦……挺好……”

安夏心情覆雜地接過鄭雅遞過來的幾份文件。

不論辛磊的腦子是不是有病,至少公司還挺有遠見的。

每次幫忙找臨床志願者的時候,都會把志願者的資料詳細登記。

“你們那個時候就想到要收集志願者數據了?”安夏覺得他們的思想相當超前。

鄭雅:“這是我提出來的,以前志願者隨便報名就行,有人為了賺錢,會大量參與。但是不同的藥廠試制的藥物不同,如果在短時間內過於頻繁的參與實驗,身體裏原本的藥物沒有代謝掉,可能會影響測試結果,或者影響志願者的身體健康。”

“現在有了人工智能,我想,這些數據也許可以用來做模擬實驗。”

安夏點點頭:“確實可以,不過只有這些數據,是不夠的。”

“還需要什麽數據?我手裏有所有人的聯系方式,隨時可以找到他們讓他們來參加測試。”

基礎數據的獲得問題不大,各大藥物研發機構對臨床數據也確實有需求,後面就是一些細節問題了,比如具體的合作形式,安夏把這活交給公司的對應業務部門去談。

安夏還順便關心了一下鄭雅和辛月之間的權責劃分。

男人進去了,這倆別鬧起來。

別說現在兩人看起來是和諧友好的姑嫂關系,就算是真拉拉,也有翻臉的時候。

辛月說:“我哥進去之前,怕公司的權被奪了,他把他的那部分股權都轉給了我。我打算轉給她,公司法人的身份也給她。這樣總沒問題了吧?”

也就是說,鄭雅將會獲得公司的主控權,那確實沒有什麽別的問題了。

“本來是一個掛名,現在有了實權,反而要讓出?”安夏問道。

辛月偏了偏頭:“我本來就不喜歡做生意,我一直在做與地理人文相關的工作。”

鄭雅像炫耀家裏成績好的孩子一樣,迫不及待地補充道:“她呀,過幾天就要去紐約了,去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工作。”

辛月很不好意思地拉了拉她:“這有什麽好說的。”

“很厲害啊!”安夏對這種有自己職業理想追求的人向來很欽佩。

安夏這邊敲定了合作意向,下面的事情,就交給公司裏具體負責的部門去處理。

雖然沒有把這個公司收購成,不過能達成一種合作,也算是推動發展。

如果化合出來的有效成份,能直接在數據人身上做實驗,可以加快工作效率。

現在肯定還做不到,化合出來的有效成份也得先出去轉一圈,然後再加上其他的東西,才能進入到臨床實驗階段。

不然那些大的藥企,也不會開發一個藥要折騰幾十年才知道是不是該放棄。

明天陸雪要出差,便住在離去機場的公交車站比較近的安夏家裏。

“你們單位也真是的,像你這樣的級別出差,都不能打車去機場嗎?”安夏搖頭。

陸雪一邊揉面,一邊說:“能省則省,再說,我們副局長在行李不多的時候,都是坐公交車去的。”

“行,懂了,你怎能與副局長比肩呢,哈哈哈。”安夏揉揉他的腦袋,“包餃子啊?”

“不是,下面條,我剛學會做手搟面,想做給你嘗嘗。”

陸雪的面條是用純雞蛋做的,安夏伸手戳了戳,硬得很:“這揉著多費勁。”

“費勁但是好吃。”陸雪伸過頭,用自己的鼻尖頂了頂安夏的,“你上次不是說竹升面好吃嗎?那個是用鴨蛋做的,我這個是雞蛋做的,看看有什麽不一樣。”

陸雪拍了拍面團,用布蓋著放一邊:“讓它餳一會兒。”

安夏跟他說起今天遇到的事情,陸雪覺得挺有意思:“如果鄭雅是我裏的人,她應該會把公司徹底變成她的,讓辛磊出來以後,一無所有。”

“主要是他們之間有個孩子,要是誰都不要這個孩子呢,是個麻煩,要是誰都想要呢,也是個麻煩。

可以理解。也有可能他們在孩子面前裝成模範夫妻的樣子,突然一直恩愛的父母叭唧離了,對孩子來說確實打擊還蠻大的。”

“對!”陸雪用力點頭,“所以,在之前,一定要有鋪墊,循序漸進。”

“你在說你的吧?”

“差不多嘛,要是來來回回吵吵,家裏不得安寧,也無所謂什麽傷害幼小心靈了,該傷的早傷完了。”

安夏笑道:“你好像很懂嘛。”

“那當然,親身經歷啊。”陸雪說得很自然。

“我以為你的父母是在你很小的時候就沒了。”

“也不算很小,記事了,我媽一直看不上我爸,還有那一整個家族。你不是去過嗎,就那個環境,那些人……”陸雪搖搖頭,發出無聲的輕嘆。

安夏摟住他的腰:“別說了。”

“沒什麽,都這麽久了,一直沒有對別人說過。你也應該知道一些,我聽說……咳,買豬要看圈,我得讓你知道,我是一個真的正常人,不是裝的。”

安夏:“……”

不是,哪有人把自己比作豬的啊,我有理由懷疑,你就不是一個真的正常人。

“我媽和我爸在結婚前根本就沒見過,兩家住的遠,都是親戚介紹,雙方父母見過男女雙方,確定沒殘疾或是太醜,就談妥了。

兩人真正見面的時候,說是先見見面,其實已經是訂婚。除非兩家之間出了什麽大問題,否則是不會有什麽變的。”

安夏驚訝:“你父母結婚……是建國後吧?”

“對啊。”

“那還這樣?”

“國家還不準黃賭毒呢。”

也對,那麽浪的地方,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都是合理的。

“後來鬧得不可開交,我印象裏他們天天吵架,對打。我媽想離,想把我帶走,但是叔伯們不肯。

於是就耗著,也不讓我媽走,說孩子不能沒有完整的家。

我真不在乎……看他們吵,我很害怕,每次他們吵架,晚上我就會做噩夢,不是我爸砍死了我媽,就是我媽砍死了我爸。”

安夏靠在他身邊:“在那種環境裏,你還能有現在的性格,真不容易。”

“我上小學二年級那年,聽說他倆沒了,大伯說是意外,車禍。”陸雪又嘆了口氣:“他們倆的關系都那麽惡劣了,為什麽會同時坐上一輛車呢?我不知道,時間這麽久了,也無從追究,無非那麽幾種可能罷了。”

“後來是我姑姑收養了我,她全家對我都很好,我表弟表妹的性格都很開朗,我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。”

“你的運氣還算不錯。”

陸雪點頭:“是啊。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,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我表妹。”

“啊?”

“她每次求我幫忙的時候,都是笑嘻嘻地湊過來,真誠地看著我,習慣成自然啦,不然,我也不會答應的那麽快。”

安夏瞇起眼睛看著他:“我以為是張老師的拜托。”

“他沒拜托,他說介紹一個姑娘給我認識。”

難怪陸雪當時笑得那麽燦爛,應該是以為來相親了。

“我想采訪一下,後來相親變幹活的時候,你是什麽心態。”

“心態啊?就……很好啊。《圍城》裏不是借書還書嘛,你讓我給你幹活,充分說明你對我的信任和好感。你不是還邀請我去你家了嗎?別說,我當時還真挺不好意思的,想你好主動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“哎哎,你別笑啊,我同事聽說我去你家,還羨慕呢,他說他去他對象家裏的時候,是農忙,插秧,頂著大太陽,跟著她家人插了整整三天的秧,腰都沒直起來過,說快斷氣了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所以,我請你去我家幹活,是無上的光榮嗎?”

陸雪義正辭嚴:“你家有空調!比插秧強多啦。”

“難怪,你總是一臉期待的看著我,原來一直都把我當成你的相親對象,哎,你也不問一聲能不能處對象?”

“這還要問?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幹活嗎?”

安夏:“你就沒想過,我是把你當程序員用?”

“沒有。你都沒跟我簽合作協議。”

安夏:“咳,黑心老板是不會簽協議的。”

“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,相由心生!你一看就是個好人。”

兩人說笑一會兒,陸雪去處理面團,把它切成一條一條的寬面,又做了各種澆頭。

這幾天安夏有些咳嗽,陸雪做油潑辣子的時候,就沒給她準備。

“我要吃!”

“對你的嗓子不好。”

“我是飛天意面教油潑辣子分舵的成員,你不給我加,就去不了美國!”

“啊?”陸雪一臉茫然。

安夏一本正經地說:“申請美國簽證的時候,如果違反這一條,你是會被拒的!在擔任政府官員期間,您是否曾經負責或直接執行過特定的嚴重違反宗教自由的行動?你現在就是在執行嚴重違反我的宗教自由的行動……你現在給我吃還來得及!”

“……”陸雪的申請表都不是他親自填的,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回事,重點是飛天意面教是什麽奇怪的東西!

最終安夏得到了二分之一份量的油潑辣子,陸雪憂慮地琢磨一會兒要不要出去買幾個梨子,給她燉了吃。

安夏一邊吃著面條,一邊繼續討論剛才的話題:“你既然把我當想繼續處的相親對象,怎麽連花都沒送過?”

“大家都沒送過啊,送玫瑰不就是這兩年才興起的嗎?”

陸雪眨眨眼睛:“我剛才已經送了你一大把花了,算彌補了嗎?”

“??”安夏環顧四周,沒有看到任何一種可以稱之為花的物件。

陸雪指了指她的碗,碗裏飄著碧綠的,切碎的小蔥:“喏,蔥花。”

“好歹給個蹄花啊!蔥花!”安夏非常不滿。

“沒問題,等我回來給你買蹄膀,做蹄花面,好不好?”

陸雪出差的時候,安夏與鄭雅的合作協議也已經正式簽定完成。

與幾家藥企溝通後,鄭雅需要根據不同的藥企開發需求,繼續收集志願者數據。

除了藥企之外,還有一家日用化工企業,他們在研制的抗皺霜也需要做志願者試驗。

“是我小看他們了,我一直認為抗皺霜就是安慰劑。”安夏揚起眉毛。

鄭雅笑道:“有些真的有用的,立竿見影。”

“見效太快的護膚品還是小心一點,要是裏面添加的東西是雌激素,對身體不好。”

兩個女人討論了一會兒護膚心得,鄭雅問安夏想不想投資拍電視劇,現在好多公司都會參與,電視劇片尾出現長長的鳴謝名單就是這些投資的公司。

當然獲得的不僅是鳴謝,還有實打實的分賬。

“電視劇啊……最近都沒什麽好本子……等等……可以有!”

今年十月,席絹的穿越《交錯時光的愛戀》橫空出世,一力改變了大家對言情劇的印象。

以前提到言情劇就是苦情的瓊瑤,糾結的岑凱倫。

如今學校裏十幾歲的女孩子提到言情劇都一臉不屑。

席絹的這本書給言情劇帶來了一股清新的氣象。

在安夏看來,《交錯時光的愛戀》的人設和立意比很多她所在時代的穿越劇都要強。

在那個故事裏,蘇幻兒始終堅持自我,不像她看過的不少穿越女主,維護嫡庶尊卑比古人都積極,上趕著給男主當妾當得那叫一個沒有心理負擔。

清朝女人寫的《再生緣》都知道要讓女主角考狀元,甚至做的官都是兵部尚書。

然而這些讓穿越女比土著還封建的作者還美其名曰:她在那個時代也沒辦法,只能融入,不然怎麽活下來。

“我想跟席絹談談,看能不能買她的版權。”安夏說。

“會不會有政治風險?”鄭雅不愧是做生意的,她知道這本書最近風靡全國,就連報紙上都為這篇開了連載專欄。

經濟效益她不擔心,最大的問題是席絹的戶籍問題。

安夏曾遇到過一個綠營份子裏比較溫和的人,他並不仇視大陸,而是真誠的把大陸當作另一個國家,以一個國家評價另一個國家的態度說大陸,甚至還會替大陸的一些政策說好話:“我們以前也是這麽過來的。”

所以,安夏並不擔心會因為作者隱瞞自己的政治立場:“談談唄,如果她是個深綠,聊幾句就能聽出來,不跟她合作就是了。”

何況在她的記憶裏,席絹也沒因為政治立場問題翻過車,只是悄悄的銷聲匿跡了。

因為後面網文興起,她一本十萬字的體量也就是一節課45分鐘的量,而且是一邊防著老師,一邊在抽屜裏偷看的那種。

而且大量與她的風格重疊,她的更新速度跟不上,那自然就被淘汰了。

此時席絹還是個新人,買她的版權應該比較便宜。

安夏輾轉找到席絹的出版社,想打聽她的版權在哪裏。

“在我們這,都在我們這,我們風雨文學。

呃……那麽,現在需要確定政治立場的又多了一個。

安夏努力措詞,拐彎抹腳的打聽他們出版社有沒有出版什麽時政、雜談之類的雜志、書籍。”

“沒有,絕對沒有。那種太危險啦!誰知道什麽時候就換人當總統咧!”

主編追問:“不過吼,我們席絹小姐的書,在大陸也賣得很好吼,不能按普通版權費用采購哦。”

“那你們想要多少?”

主編那邊哼哼唧唧了半天,報出一個驚爆價:“十萬。”

然後又補充了一句:“是人民幣吼,不是新臺幣。”

安夏:“我給你們二十萬。”

主編:“哈啊??”

他以為自己聽錯了,從沒見過反向砍價的。

“但是要簽一個協議,如果因為你們出版社,包括席絹小姐本人的任何個人私生活、政治立場等等問題,導致我們買下的這個版權無法在大陸拍成片播出,你們都要支付十倍的罰款。”

十倍,就是二百萬人民幣。

本以為主編要猶豫一下,沒想到他斬釘截鐵:“沒問題。”

安夏想起了那個把大陸當另一個國家的綠營。

萬一他以為的「沒問題」就是這種,那就是很大的問題。

安夏試探著問道:“你認為你們跟大陸的關系是……”

主編斬釘截鐵:“當然永遠只有一個中國啦!一母同胞!血濃於水!不可分割!”

行,有這個認知就至少說明他的思想沒走偏。

沒等安夏再說什麽,主編又說:“只要你願意買版權,要我現在入黨都行!”

安夏:“……”

可以可以,標準的商人思維。

具體的事情有其他人對接處理,唯一的問題是《交錯時光的愛戀》就十三四萬字,根本撐不起電視劇的體量,劇情點也少。

一集四十分鐘的電視劇,劇本量大概是一萬五千字,每集需要有六個半的劇情點。

男女主坐在一起兩萬字,那不叫「戲」,沒法拍得好看。

必須有沖突,有起伏。

這就需要編劇出馬,並不是每個作者都能當好編劇,某大熱劇的續集由原作者操刀,收視立馬暴跌。

也不是每一個編劇都能把改編好,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「什麽爛劇啊,原沒這麽傻逼」的評論。

挑一個合適的編劇就是技術活。

還要挑一個合適的導演,有些導演拍劇情戲的時候,特別棒,轉頭拍偶像劇,拍一部撲一部。

安夏把這事交給合作過的導演,讓他幫忙推薦幾個靠譜的後輩。

在公司裏,這事交給對外投資部門負責,這個部門最早的任務只是在總部和紫金游戲之間起一點作用,後來有了紫農公司,又稍稍幹了一點活。

不是游戲,就是農業,文娛對他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業務。

更何況,安夏要求他們審核劇本、演員,以及整個制作團隊。

“安總,這……我們也不是專業的。”對外投資部經理甘婷覺得這事她搞不定。

“怎麽不是專業的,投資文娛也是投資。不行就招人,你們跟人事部對一下,看看需要多少人。”

安夏又說:“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,不要停滯不前,要多嘗試不同的路徑,打開視野,鍛煉多方面的能力。

你要相信自己,一定能做得更好,可以更上一層樓。將來可以擔任更多更重要的工作。”

這套話擱在別的老板那裏,甘婷可以在心裏翻個白眼,罵她畫大餅。

但是在安夏這裏,還真說不好是不是墻上的畫餅。

紫金科技經常會冒出各種神奇的業務分支。

聽說前幾天那個被萬人嫌的模擬飛機組紀春,居然從快要被開除的邊緣,變成旅行銷售組的組長了。

還有人工智能組的王小山,就因為會種蔥蒜,居然從一個普通的程序員,一躍成了紫農公司的總工。

同事們都說在紫金,一切皆有可能。

所以……大概……還是應該努力一下?

說是這麽說,甘婷還是愁眉不展,她很擔心出問題。

別的組接了新項目,或是成立的新組都能拿出不錯的業績。

要是她這邊翻車,會成全公司的笑柄。

她把這個令人發愁的消息告訴部門裏的同事,她們可開心了:“我們可以請劉曉慶嗎?可以請陳沖嗎?可以請鞏俐嗎?”

“我想請陳曉旭!”

“她哪裏像蘇幻兒了!起碼也得是東方聞櫻!”

“我想讓那個演柳湘蓮的人來演石無忌!”

“何家勁更合適!”

“我要唐國強!”

“唐國強那個奶油小生哪有石無忌的味兒。”

……

甘婷揉著額角:“您們清醒一點,預算,預算,你們要看預算。真以為是後宮選妃啊,想要誰就能要誰!”

眾花癡同事們頓時偃旗息鼓:“啊……演員不是拿工資的啊?”

“也對,那些大明星肯定很貴。”

“沒名氣的人又不能保證演技。”

……

甘婷又提醒她們:“我們投資要是不能回本的話,就是工作失職,各位的獎金,甚至工作能不能保住,都難說。”

績效考核讓她們清醒。

終於從後宮選妃的狀態,進入綜合考慮性價比的工作狀態。

某同事長嘆一聲:“唉……以後我還怎麽追星,看到哪個演員,腦子裏就是他的價格,他能帶來多少票房……”

另一個同事安慰:“那不是很好嘛,你知道他的身價以後,就可以以此為目標,只要賺夠這麽多錢,就可以也組個片子,你演女主角,他演男主角,一起朝夕相處幾個月。”

“才幾個月啊……”

“幹嘛?幾個月還不夠,你還想跟他一輩子啊?有更帥的你不想要嗎?”

“也對哦。”

對外投資部在迷茫中開始了對文娛事業的摸索。

安夏則準備出發前往南極了。

服務器、全套溫室種植系統都解決了,由醫生負責帶去,安夏和陸雪輕身上飛機。

飛機的目的地是紐約,然後從紐約轉機,前往布宜諾斯艾利斯。

看著飛行時間,安夏無比懷念空客A380或是波音787,那能躺平的公務艙。

然而,現在沒有,首個能躺平的飛機得在2000年才出現。

現在就算是公務艙,也只是能稍微比經濟艙後仰角度多一點的沙發而已。

“要是能直接挖隧道就好了,從首都隨便找個地方挖洞,挖穿地球,咱們就到布宜諾斯艾利斯了。”

陸雪笑著說:“然後你會寫出一本《地心游記》嗎?”

“也可能是《十八層地獄游記》,我可以在生死簿上加幾筆。”

兩人說笑一會兒,就看見辛月和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走過來。

安夏向她打招呼:“真巧,你也是這趟飛機啊?”

“是啊,你們也去紐約?”

“不是,轉機,去阿根廷。”

辛月身旁的男人:“南美很有意思的。”

安夏:“對,我們從阿根廷上船去南極。”

男人:“太厲害了,是科考嗎?”

“算是吧,我們是給科考站送菜的。你們倆是……同事?”

辛月挽著男人的胳膊:“他是我愛人,他是研究古生物的,也拿到了教科文組織的ffer。”

“哇哦,酷誒……”

“安總對美國文化了解得挺深的啊,我是在美國讀書的時候才知道這個詞的另一個用法。”

安夏笑道:“我們公司的游戲可是面向全世界青少年的,中國的要賣,美國的也要賣。了解也是正常的嘛。”

飛機降落紐約,美國的機場比較麻煩。就算是轉機,也是先出境,再入境,該問的該查的,一個手續都不少。

辛月:“你們趕時間,你們先吧。”

“也不是很急,我們要轉的飛機在四個小時以後呢。”

“沒事沒事,你們先。”

也就是一兩個身位的差距,安夏就沒有再推辭,和陸雪排在他們前面。

本以為就像以前那樣隨便回答幾個問題就能出去了,趕上下一趟飛機綽綽有餘。

為了省事,安夏和陸雪做為同行者,一起到窗口,接受邊檢人員的詢問。

邊檢一手拿著安夏的護照,一手在電腦上敲敲打打,大概是在調取安夏的簽證信息。

詢問:“你們來美國幹什麽?你們是什麽關系?”

敲完了安夏的信息之後,大概沒有問題,她便將安夏的護照合上,放在桌上,然後敲陸雪的。

正常情況下,她不會再問陸雪任何問題。因為安夏跟他是一起的,剛才都已經回答過了。

忽然,她的手一頓,揚起護照問陸雪:“你有幾本護照?”

“還有一本公務護照,但是這次我是出來旅行的,不是公務。”

她又在電腦上敲敲打打:“你的目的地是哪裏?”

“阿根廷。”

“你去阿根廷做什麽?”

“旅行。”

“你有這麽長時間的假期嗎?”

陸雪雖然確實不是去玩的,但是他對這個莫名其妙的提問也不理解,我單位給我幾天假,要你一個美國人管,你管得也太寬了吧?

“有的。”

邊檢員皺著眉頭,在電腦上繼續敲敲打打。

然後,她叫來旁邊的同事,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,將安夏和陸雪的護照遞給他,他將兩人的護照裝進一個袋子,對陸雪和安夏說:“跟我來。”

安夏和陸雪便跟在他的身後向前走。

安夏知道,前方就是傳說中的——小黑屋。

所有在過境時有問題的人都會被帶到這裏來,進行進一步的詢問,等待這些人的結果是:放人入境,或是遣返。

安夏在自己的時代和這個時代往返美國數次,從來沒有被帶進過小黑屋。這次也算是人生又完整了一次。

說是小黑屋,其實就是海關及邊境保護局的接待室,挺寬敞明亮的,但是不能打電話。

安夏第一個被叫過去,除了問她是來幹什麽的之外,主要詢問她與陸雪的關系,問她知不知道陸雪是來幹什麽的。

接著是陸雪被叫過去,被問了好半天。

然後,安夏就看到陸雪跟談話的職員說得眉飛色舞,仿佛在分享什麽快樂的事情。

在小黑屋裏待了四個小時之後,安夏和陸雪終於被放出來了。

安夏不明白:“你們聊什麽呢,聊這麽開心?”

“他問我在中國是幹什麽的,為什麽要去阿根廷。然後我們就聊起了企鵝,他喜歡企鵝,問了我不少企鵝相關的知識,大概是真的相信我是去找企鵝玩的,所以就放我出來了。”

出來是出來了,但是去阿根廷的飛機也已經走了。

改簽下趟飛機海關及邊境保護局支付,但時間是明天下午。

“走吧,去市裏住一晚上。”安夏拉著陸雪準備搭出租車,無奈此時打車的人眾多,半天都攔不著。

“實在不行就坐公共交通吧。”

安夏看看烏泱烏泱的人頭,決定接受陸雪的建議。

“陸雪!”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呼喚。

安夏:“有女人叫你。”

“聽錯了吧,這裏誰會叫我?”

神秘的呼喚再次出現:“陸雪!左邊!”

安夏轉過頭,看見一個站在黑色轎車旁的女士沖這邊揮手,她讓陸雪轉頭:“這人,你認識嗎?”

“啊,認識認識。楊華……真巧啊……”

“你這次待多久?”

“轉機,明天就走,今晚得在市裏住一晚上。”

“有人來接嗎?那上來吧,我正好捎你一程。”

陸雪向安夏介紹:“楊華是駐聯合國經濟社會事務部的,之前我們幾次談判,她幫了我們不少忙。”

“嗐,什麽幫不幫的,都是工作。這位是……”

陸雪介紹:“這是紫金科技的安夏。”

“哦……”楊華的聲音陡然揚起了一個奇異的弧度。

安夏以為她也知道自己曾經幫國家偷渡過大型計算機,故此發出一嘆。

楊華說:“這就是你整天念叨,說為了她要守男德,連酒吧都不去的那個姑娘啊?結婚了嗎?”

陸雪的臉騰得紅了:“沒呢,沒呢。”

“哎,差不多就結吧。”

陸雪急於把話題從自己身上移走:“結婚會耽誤她的事業。”

“耽誤啥啊,我也沒耽誤啊。只要想得開,結不結婚,生不生孩子都一樣。”楊華輕哼一聲。

楊華在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安夏:“小安,跟你說,看到合適的就嫁,差不多就生。我孩子今年一歲多,上級跟我說有個機會來聯合國,我就來了。

對了,多謝你們公司的攝像頭還有那個鴻雁啊,我每天都能跟我孩子見見聊聊。我們這些外派的,都買了。”

“一歲多?你家裏人沒攔著?”安夏好奇。

“攔啊,他們攔,我就要放棄我的工作嗎?他們說,我女兒以後會不認我,真奇怪,那麽多男人為了工作離家不回,怎麽就沒人說他們的孩子不認他們?”

安夏用力點頭:“可不是!搞得好像帶孩子就是母親的天職一樣!”

兩個女人快樂的交流結婚和生育給女人工作帶來的影響,陸雪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,在兩人聊得差不多的時候鄭重對安夏說:“要是我們有孩子,我會帶的!”

楊華笑了一聲:“你們還沒結婚呢吧?想這麽遠?”

“這事我得站在他這邊……”安夏說,“凡事預則立,不預則廢,一顆紅心兩手準備。”

兩個女人又笑了起來。

陸雪的手背一暖,是安夏的手悄悄按住了他的手背,又緊緊抓握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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